注:此文来自互联网,我觉得写的很好,所以摘录下来。
天气凉了。
忽然想起好久之前的一个小学同学。她的样貌,甚至名字我都记不太清了。只记得她叠千纸鹤很厉害。就叫她小A吧。
一年级时家里发生了变故,我被迫转回老家镇子上的学校读书。
镇上的学校很小,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,最多的班级也只有二十多个人。因为我是刚转来的,加上性格内敛,在班上并没有什么朋友。
小A是班上第一个找我玩的。并不是想和我交朋友什么的,她只是单纯觉得逗我比较有意思。
我性格内敛,很怕班上其他同学对我的一些看法,于是小A抓住了这一点,下课后追着抓我,扯住我的衣角喊我老公。班上的男生见到了,就跟着起哄,一起哄我就有些着急,不知所措。小A看到我这副样子,就笑得很开心。
所以其实最开始我还是挺讨厌她的,觉得她老害我出丑。
可她其实又坏得不彻底。
当时镇子上的学生基本都是住校的,每天的米饭要自己把米洗好放在铁饭盒里,饭点的时候再统一用大蒸炉蒸。
我刚转学过去,之前也没有接触过,好几次水放太少了,到饭点只能吃些半生不熟的东西。
一连好几次,直到某次我在洗米的时候,碰巧被她看到了。
她当场用方言嘲笑我连米饭都不会蒸,是个懒汉。“懒汉”在我们那儿的方言里,其实算挺难听的骂人话。
我被她一说,加上好多人看我,便也觉得很不好意思。
不曾想在我低头的时候,她却走过来,用自己洗干净的饭盒往我的饭盒里多加了一些水。
说来不怕被笑话,我是那时候才知道水少了会很容易煮成夹生饭的。
那时我一个人住校,父母也不在身边,她确实教了我很有用的东西。
本来按照小说故事里的发展,我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。
但是并没有,这是生活。
生活总是会安排一些很突然的事情,没有一丝铺垫。
大概是二年级的一节课上,夏天,教室里的电扇在头顶吱嘎旋转。
坐在我前边的小A忽然就倒在了地上。班主任是个中年老头,慌忙上去掐她人中,又找来人帮忙将她送去了镇上的医院。
那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里。
班里和小A同村的女孩说,小A得了一种遗传病,我们那的方言叫“白头吊”。这是我根据字面意思翻译过来的,所以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遗传病,能够在一瞬间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。
小A就这样留在了十多年前的那个破烂小镇子里。
本来到这也就结束了,学校里谈论这件事一阵子之后也恢复了正常,该上课的上课,该蒸饭的蒸饭。可上天还是安排我看见了故事的结局。
事情过去约两周后,周五放学,我在镇上等爷爷来接我的时候,偷偷溜去了镇子上的溪边玩。
当时镇子上还没那么文明,有些日常的垃圾就直接顺手丢溪水里了。
我下到溪边翻螃蟹时,在一堆泡得发白的垃圾堆里,看到了一个还算新的小书包,包上的图案是一个奥特曼。
我认识那个书包,小A也有一个,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,因为女孩子背奥特曼书包是要被其他孩子笑话的。
可小A家在离镇子挺远的一个村里,她的东西是她家里人带走的,不大可能会出现在这里。
但我还是上前捡起了那个奥特曼书包,拍去粘在上边的其他垃圾。打开,铅笔文具盒散落一地,还有好几个已经湿透了的千纸鹤。
我认识那几个千纸鹤。那是小A上语文课的时候,偷偷在桌子底下叠的。
评论:
每次刷到这样的账号,我都会耐着性子一篇一篇地读完,好像是我在四平米出租屋里唯一能与他人产生共鸣的时候,每读一句都把字句改改套在自己身上,盼望之后也会有人去读读我。
作品又翻完了,心里也又空了。